前些日子病了一场,不大不小,老伙计了。
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,时间过的很恍惚,梦与现实无措的交织。闭上眼睛,除了装睡即是做梦。大多是白日做梦,我发现白日的梦皆热闹,有很多的人,有远古湛蓝的天。而我在夜里总也摇曳不出十分真切令我醒来可以揶揄的故事。我无法记录,也不会去觊觎。
人在生病时最易满足,可以满足于下咽一口淡粥,满足于一时病痛的不易察觉。病人的要求永远是人类最本能的欲望,好好活着。人的追求永远与现今的状态密不可分,我们往往企求高于自我。一旦生病,回归原本。不得不惊异于造物的完美,让人不曾遗忘存在的意义。

世界自甘堕落,我亦是。因为,文明的代价。
谈了点无关痛痒的东西。仿佛还是病中呓语,这样想或许更加接近本质了。不说也罢。
病好了不多时日,无法体会平静生活的遥远。自嘲的以为这就是我无法超脱的缘由。
窗外阳关灿烂,我却没有温暖。于炎热的夏天来讲,我所说的温暖或许略显沁凉惬意不少。所以我竟冰冷的堆在风中,堆在阳光渐斜的前尘往事里。
冥想亦是蒹葭,随风而荡,止于其根。静止,是我们所有抉择最初的姿态。窗外的夏日,花木夭夭,若我伫南,之子将不回。但我在这墙中屋内,注定是个看客,在自己其乐的世界。
我余下健康的日子,发生了许多事,但都是些不足挂齿的事了。于人没有任何意义,甚至是玩味的价值。
最近听了许多高考前听得歌,时过境迁,发现歌的意义不尽相同了。看看日历,又是一年高考时。其实关于那段岁月,我却分明没有了太多深刻的印象。关于奋斗,关于理想与远行,我想,当时我还是个孩子。

一座城市,便是一个世界。
当我曾单纯看着地图上咫尺方寸的注脚。在我日后瞩目的天空下,我已无法为当初的轻率作揖,叹谓我们流浪的随意。我们的天涯海角,都搁在志愿书上,那一年,我们一起走了好多路。
我欣然于此间少年所有的幼稚天真,快慰于我们无措选择的一场背包盛宴。只身天涯。
所有的你们,曾经在路上,我也那样,听着静静的歌,渴望自己成熟隐忍的脸,被某一个窗外的路人来看,冷漠刚毅。回过头,笑容里是不可抑制的悲伤。
伪装,是陌生人赠予的钢枪。更多时候我们用来自保。
后来,我们有了不同的生活,我喜欢在晴天阳光下看你们下雨淋湿的长发,喜欢在长衫中看你们赤膊打球的模样。你们睡到不知晨暮,你们走在不同的树荫,你们的足步踏在他乡的土地。

风扇的风,窗外的风。
看不到的流动的所谓的时光。
夹道里行走着我十数年的理想。
我想路有点窄,但方向明确。
身为过来人,总要对你们有些嘱托,我想说的:一切只是开始。 遥想着不多时日后,在祖国大好河山上,将又有一批人,选择自己重新扎根的地方。、我只想说:回到自己身旁,靠近心的地方。我的话仅是对自己遗憾的陈词。说到高考,就会喋喋不休。这是我们年少的迹象,或者说是未来迷茫的磅礴大雾。
这两天不停的翻找以前的歌。重新聆听。发现有些东西却一直都不曾改变。听《两天》听《九片棱角的回忆》听《距离》听《努力努力》听《棉花》,我总也无法不平静。许巍在《两天》里写着:
我只有两天/我从没有把握/一天用来出生/一天用来死亡/我只有两天/我从没有把握/一天用来希望/一天用来绝望/我只有两天/每天都在幻想/一天用来想你/一天用来想我/我只有两天/我从没有把握/一天用来路过/另一天还是路过

每个人都是坐标中唯一的点,当我们可以从原点连线出发的时候,便是无限延伸。我试图在音乐里寻找这个原点,试图在文字里寻找,在我低头或仰首走过的山路泥径,寻找。我曾想这无论是哪个墙沿壁缝,我都将出发。
但我最终还是没有,花掉一整幅青春。现在的我,是自己的原点,可以选择远走的方向。
没有手表的夏天,我总觉得下午的时间好长好长,长到我可以看到一季的树叶由绿而黄,长到我托着的腮帮慢慢长出胡髭。
六月
我在长歌的马路/人们沉默的让路/六月的尘土覆盖所有朝向阳光的草木/这将是赤足而行的六月的归途
我们约定大海涌出/我们静候一场生离得演出/世界都孤独/世界都无助/一棵树将是飘忽的独幕
我在背影里环顾/某一页剧本纰漏了我的死讯/人们皆舞/所有六月一起登台粉末/一枚阳光搏动不了看客的冷酷/我的六月与我一起
六月的路/终于留下我一个人的脚步/我飞也似的走过/城市的每一个角落/我看到世界低到谷底/我看到/所有人的未来/我看到/十五条马路通向海洋/我想/这将是我起身出发的时候/